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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雨,或蒙蒙如雾,若有若无;或细如牛毛,有形无声;或如窃窃私语,温柔曼妙……于春日,或光着头,或撑一顶雨伞,漫步在细雨里,该是一种怎样的诗意感受,又会激发起怎样的曼妙诗情?
好雨知时节,当春乃发生。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野径云俱黑,江船火独明。晓看红湿处,花重锦官城。
唐代诗人杜甫的《春夜喜雨》,写出了满满的喜气。
他心中的春雨,是夜晚对万物无声地浸润,这种浸润,如果你不仔细感受,是感觉不到的。在夜晚的小路上,他看到到处都是乌云低垂,只有江上的渔火,在闪耀着微微的亮光。这雨,在你的视线外悄悄的下着,慢慢地浸润万物。等到天亮了,你看到花瓣上粘了一层水珠,花朵的摇曳带了几分沉重,才欣然感叹:啊,原来,昨夜下雨啦!
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。夜来风雨声,花落知多少。
孟浩然的春雨,却有些“明目张胆,大张旗鼓”,多少带了些对美好春景的“摧残”意味。
和春鸟啼鸣一样,孟浩然写春雨,单从声音上来写。“夜来风雨”,近乎白描,更似新闻事实,没有写其大小,也没有裹挟多少情感因素。但一句“花落知多少”,让我们感受到了昨晚春雨多少带了一些破坏性质,与春风一道,即便没有摧枯拉朽的猛烈,但也有了遍地花落的刚烈。
诗句表现出来的,是对春花经历风雨的担心与怜惜吧。
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。
公元1186年春,宋代诗人陆游住在杭州西湖边上的客栈,等候皇帝的召见,接受任命。是夜,他一夜未睡。他在客店的小楼上听了一晚的春雨滴答。写出了一首《临安春雨初霁》。虽然等待有些无聊,也无奈。可诗歌中这句“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”却带上了明丽的色彩。一夜未睡,说明他有心事,睡不着。可窗外的春雨滴答,仿佛又带上了那么几分诗意。特别是是那句“深巷明朝卖杏花”更是让其想象,充满了欣喜、明快、春意盎然的意向色彩。以明快写忧愁,以诗意写无聊,这两句诗,堪称经典!
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。
宋代诗人志南的这两句,真把三月的春雨写得妙到极致!一个“沾衣欲湿”,写出了春雨的柔美,没有声音,没有行人害怕淋湿的躲避,这种雨如气,如雾,看不到其急着落下的样子。它只在空气中飘,随风飘荡。偶尔与行人相遇,也是那么悄无声息地粘上他们的衣衫。在这样从春雨里行走,久了,你方觉衣服湿润了,才感觉了春雨的存在。杏花雨的沾衣欲湿,与杨柳风的吹面不寒,同样让人喜爱,同样让人心境妩媚。
青箬笠,绿蓑衣,斜风细雨不须归。
唐代张志和《渔歌子·西塞山前白鹭飞》中的春雨,被春风吹斜了。这斜着飘洒的细雨,与戴了青色斗笠,披了绿色蓑衣的钓鱼人,形成了水边的一道独特风景。一个“不须归”。既写出了这雨不大,对钓鱼没有形成多大的影响,充其量在水面荡起,轻微细小的无声涟漪吧。还写出了钓鱼人(或者词人)对这春日美好景象的诗意享受呢。
……
春雨,因其不够猛烈,甚至若有若无,飘洒无声,深得世人喜爱,尤其诗词中的春雨,更是浸润了诗(词)人们的微妙感受,裹挟了他们的情感和遐思,读来回味无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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